赵瀚说:“爹爹以前的朋友家里,你安心吃药养病。”
“哦。”赵贞芳依旧迷糊。
开水有些凉了,赵瀚扶起小妹,喂她喝了一小口,便一直陪在床前说话。
又过一阵,侍女进来说:“小公子,药煎好了,我放桌上凉着。”
“多谢姐姐。”赵瀚起身道。
当夜。
静海县突然传来喊杀声,知县王用士亲自率队,抓捕城中最大的豪强。罪名是:勾结匪寇,窝藏要犯,私藏兵甲,意图谋反
主簿李兴得知消息,连忙从小妾床上爬起,坐着轿子匆匆赶赴现场。
“王知县,快快住手”李兴大喊。
王用士转身微笑:“李主簿也来协助抓捕乱党”
李兴气急败坏,怒斥道:“胡说八道,这是良民士绅的宅子,哪里有什么乱党”
突然,魏剑雄从内宅出来,将两副铠甲扔在地上,拱手说:“县尊,在宅中搜出两副甲胄。”
王用士阴恻恻笑道:“敢问李主簿,依大明律,私藏甲胄该当何罪”
“你,你你栽赃陷害”李兴勃然大怒,直接威胁道,“姓王的,别不识抬举,这静海县不是你说了算”
王用士露出一脸惊讶表情,阴阳怪气道:“李主簿,你如此惊慌愤怒,难不成也跟乱党有勾结”
“放屁”李兴顿时气得肝疼。
王用士踱步走过去,低声说道:“李主簿,县衙六房,已有两房为我所用,张县丞也占了一房。你还能一手遮天吗对了,新任知府已经履职,是我当年会试时的旧友。识相一些,乖乖听话,大灾期间我不想撕破脸”
“新知府到了是哪位老爷”李兴顿时大惊,突然捂着肚子说,“唉哟,怎闹肚子了,快扶我回家如厕。”
望着李兴离去,王用士吐了口唾沫,踩踏蹂蹭道:“狗一样的东西,连个举人都不是,还敢在爷爷面前嚣张跋扈。待灾民归乡,就让你脑袋搬家”
费映环慢悠悠走来,取笑道:“贤弟啊,河间那位新知府,确实跟咱们一起会试过。可非什么旧友,你当年争风吃醋,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呢。”
王用士撮撮牙花子:“这等私密事情,他一个秀才出身的主簿怎会知晓不怕的。”
时间拉回当日下午。
远在二十里外的杨柳青镇,踏破天的队伍增长到四千余,将该镇里长张济臣的庄子团团包围。
踏破天举着火把高呼:“大夥儿听着,这姓张的鱼肉乡里,把咱们逼得卖儿卖女。今天,有仇的报仇,有冤的伸冤,杀了姓张的全家,把这狗东西扔到锅里煮汤喝随我杀呀”
“杀”
“杀”
“杀”
许多人无力举起手中棍棒,只将棍棒拄在地上蹒跚而行,仿佛科幻电影里笨拙移动的丧尸。
准确的说,是丧尸潮
护院家丁趴在围墙上,一个个看得汗流浃背。
院门不但上了多重门闩,还抬来各种重物堵住。饥民趴在门外无法推开,但是一个推搡一个,重重叠叠,压得门轴吱呀作响,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塌。
踏破天见无法攻入,大吼道:“都退开,点火烧门”
大量败草枯枝被抱来,堆在门前点燃,半刻钟后大门开始燃烧。
“老爷,快跑,乱民要杀进来了”
“老爷,后门也有乱民,走不得”
“老爷,有人翻墙进来了”
“”
又过两刻钟。
“嗙”
燃着大火的院门,被推得轰然倒下。
几个护院家丁,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,突然转身举刀:“杀呀,宰了张邦臣分粮”
其他家奴也回过神来,既然打不过,那就选择加入,主动带领饥民往里冲。
孱弱的灾民,本是受害者,此刻变得凶残无比,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和人性。
见人就杀,见东西就抢。
鸡犬不留,妇孺俱亡,无辜弱小亦不放过。
起事消息传出,乡野灾民纷涌而来,主动跟随踏破天造反。
两日之后,农民军暴增至六千多人,拖家带口朝着静海县杀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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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兄”
“嗯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